宁静书阁 > 其他小说 > 黄国维王五 > 第164章 精神自愈
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,却又各有不同。当唐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,跟高原说清楚以后,高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!

他并不在乎荣誉的大小,可我的就是我的;被别人就这么凭空抢去,换谁心里能舒服?何况那人还是“大高原”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!

高原抓起一罐啤酒,扯开拉环猛地就往嘴里灌!直到将啤酒喝尽,他才将易拉罐捏扁,咬牙含泪说:“唐部长,唐佩姐,我不明白,真的不明白!他家里有背景,他就能肆意抢夺别人的功劳;而我家庭不行,我就活该被抢!这样的‘强盗逻辑’,竟然在中海也不例外。这对我公平吗?”

唐佩在那一刻,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大男孩。因为他的每一句话,每一种感情的流露,都是那么真实且委屈。

“你…你别喝了,我陪你走走吧。咱们沿着海边一直往东走,那边有一片礁石,还挺漂亮的。”唐佩赶紧起身,拉着高原的胳膊说。

像这种半斤装的易拉罐,正常情况下喝五六罐,高原根本不会醉。可不知为何,当他站起身的时候,脑袋却有些眩晕。

他心里所想到的不公,不仅仅是大高原那个奸诈小人,又一次抢了自己的荣誉。而使他更加难过的,是想到了曾经,他与何月的感情。

他们在最单纯的年纪那么相爱,可就因为自己家庭的贫瘠,而被她父母生生拆散。“家庭背景”成了高原揭不掉的标签,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,似乎永远也填不上这块短板。

“啊!!!”高原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,对着大海狂吼:“我去他妈的家庭背景!将来,将来我一定要有能力!我吃过的苦、受过的罪,绝不会再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,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,绝不会!”

“高志原,你冷静,你还有我,我会帮你!”唐佩被高原的怒吼吓了一跳,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个文文静静的大男孩,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情绪。可他的每一句话,却又说的那么男人,那么具有男子气概;这令她生起了一种尊重,一种对绝境英雄的尊重。

高原却咬牙含泪说:“你以为我没有背景吗?我只是不想用!我讨厌那些利用关系往上爬的人,我的导师说过,凭自己本事挣来的,那才属于自己!不信咱们可以往后看,五年、十年,或是十年、二十年后,咱们可以看看谁更有本事!人间正道,大高原那种人他不配走!”

那一刻,在唐佩的眼中,似乎看到了眼前这位大男孩身上,散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!似乎像是对命运发起挑战的勇气,似乎是接受过“正道”洗礼的气势,更像是对未来,有着坚定意志的自信。

吼过之后,高原的心里就舒服多了。随着岸边的潮起潮落,他激动的情绪也在渐渐平复。许久过后,凉爽的海风吹在脸上,高原擦去眼角的泪,才深深吸了口气说:“对不起啊,我刚才…刚才太冲动了。”

“挺好的,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应该大声呼喊。”唐佩十分理解,她还生怕高原一直憋着,假装大度,最后再憋出病来呢。

两人一直沿着海边朝东走,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,湿润的海风和渐落的夕阳,更是为大海平添了几分浪漫。

“哎,你刚才说自己也有关系,难道……”唐佩有些惊讶地问:“你是‘工大帮’的?”

“不是!”高原当即否认,但也没有隐瞒:“我学长确实是周正渊,是他到我们学校挖的我。”

“那你应该去总部啊?‘工大帮’的实力,在中海可是很厉害的。尤其这些年下来,工大不停地往中海输送人才,现在工大帮,已经是中海内部,最强大的势力之一了。”唐佩既吃惊又好奇地问。

高原却深深吸着气说:“我讨厌攀关系、拉帮结派,我吃过太多亏,所以我不想成为那种人!我的导师也跟我说,吃得苦中苦、方为人上人,对待成功要有耐心,可以走得慢一点、踏实一点。我四哥还说过,靠父母的那叫‘背景’,自己打下来的才叫‘江山’。”

“可这条路走起来太艰难,大多数人都不会选。”唐佩拎着包,转头看向高原道。

“我的初中老师说过,如果有得选,那就选最难走、最正确的路。凡是生活给予的,不管挫折还是收获,都是最好的,都应该善待。趁着年轻就应该多经历挫折和委屈,把自己的胸怀一点点撑大;废铁永远成不了金子,但它可以百炼成钢!”

“你…你的这套歪理,听上去还蛮有逻辑的。”唐佩一时间也被搞糊涂了,明明有更好的路,他却选择更艰难的路,而且还有一套无懈可击的理论,作为精神支撑。他是有“受虐倾向”吗?

高原却摇头说:“这不是歪理,而是大多数人都不愿面对,甚至视而不见的真理。人们总想着走捷径,巴不得明天就成功,可这种成功踏实吗?有这样的好事吗?评价一个人的社会地位,是要看他对于‘生产力’的发展,对于‘社会进步’的推动,做出了多少贡献。而大高原那样的人,只是社会的蛀虫,哪天即便他消失了,在历史的长河中,也惊不起一丝涟漪。”

唐佩是彻底无语了!虽然自己的学历也不低,且高原所说的一切,她都能听懂。可从这种角度看待世界,她还是头一次听说。这更使她对眼前这个青年,产生了莫大的好奇。

明明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,他的思想却有着超强的治愈能力;用句不太合适的俗语来形容,简直就像“打不死的小强”。只要一息尚存,那精神之火便依旧能熊熊燃烧。

“你…你都说了这么多了,那我是不是不用安慰你了?”唐佩试探性地问。

“嗨!本来就没什么大事,这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高原摆着手,眼神落寞地望着远处的礁石,和隐没在海岸线里的夕阳说:“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,真正能够伤我心的事罢了。”

何月的家庭,曾给高原留下的伤疤,其实一直都在。只不过今天喝了酒,再加上大高原恶心的手段,混在一起爆发了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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