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慕瓷放在卧室的床上，给李缙打电话，让喊医生。
不多时，李缙带着医生过来。
医生是之前在医院照顾慕瓷的医生，做了简单的检查后，从药箱里拿药，“有些复烧，不过不是很严重。”
他看了眼慕瓷，想到她怀孕的事，还是犹豫了。
他挑了几个副作用小的，放在床头，“上面写了剂量，照着吃就行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弯腰拿药。
“阿瓷，”他低头，轻声哄慰怀中的女人，“该吃药了。”
慕瓷烧的迷迷糊糊的，抬头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，随后把视线落在了他掌心的药片上，瞬间皱眉，“不，不能吃药……”
她有宝宝，不能吃药。
霍行涧眉心微蹙，“不吃药没办法退烧。”
“那也不能吃。”
慕瓷有些气恼，见霍行涧不依不饶，索性推搡了一下，“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，霍行涧，你离我远点！”
她起身，从霍行涧怀里起来，把自己滚进了床褥。
霍行涧坐在床边，盯着她好半晌。
最后，妥协似的给医生打了电话，“除了吃药之外，还有没有别的办法？”
医生刚下楼，怔了下，“物理退烧吧。”
顿了顿，“找温水或者酒精，帮她擦身，直到降温。”
“具体怎么做我一会儿发给你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挂断电话。
医生打来叮嘱事项后，他按照医嘱，准备了温水，帮慕瓷换衣服擦身。
慕瓷一点不肯配合，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不撒手。
“别碰我……”
她蹙眉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。
霍行涧最后没了办法，索性把慕瓷整个拖抱进了自己怀里。
一整个晚上，他折腾了好几次。
李缙原本想说找护工来也是一样的，但是看着霍行涧一个人在房间里忙前忙后，愣是没敢吭一声。
快天亮的时候，慕瓷退了烧。
霍行涧松了口气，看着在床上睡的香甜的女人，气的牙痒痒。
他丢掉毛巾，起身去浴室。
……
慕瓷在醒来，已经是次日的白天。
她是被手机吵醒的。
床头柜上，男人的手机嗡嗡震动。
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慕瓷下意识环顾四周，在没有看到霍行涧后，才拿起手机接通。
“您好，请问是霍先生吗？”
电话对面，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滴滴，“我是昨天晚上你在医院门口救的女孩，我叫宋芷，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，我该怎么还给你？”
慕瓷一怔，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来，昨天的画面。
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，叫宋芷。
她睫毛颤了颤，“不好意思，霍先生暂时不在，你可以晚点儿给他打。”
宋芷听到慕瓷的声音，明显有些紧张起来。
“请问您是……”
“我是霍先生的秘书。”
宋芷听到慕瓷说是秘书，瞬间松了口气，“好的，那我晚点打，麻烦了。”
说完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。
慕瓷看着手里黑掉屏幕的手机，思绪复杂。
她不是傻子。
霍行涧昨晚照顾她一整晚，她不可能一点都不记得。
可这也并不影响，他救别的女孩。
慕瓷忽然有些想不明白，是不是男人都这样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。
还是说……
其实像霍行涧这种男人，喜欢的一直都是二十多岁还涉世未深的小姑娘。
比如她，比如宋芷。
慕瓷把手机放回原位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。
或许，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。
等回了江城，她要把这个孩子打掉。
有了这个决定后，慕瓷反而心情平静下来，她洗漱完换衣服，收拾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，霍行涧已经回来了。
他拿着手机，“你动我手机了？”
慕瓷一怔，“对不起，我醒来看不到你，就帮你接了。”
顿了顿，“是昨晚你救的姑娘，说要给你还外套。”
霍行涧视线顿了片刻，走到她面前。
“那件衣服不是我的，”他解释，“是李缙的。”
慕瓷露出冠冕堂皇的微笑，“霍先生，我只是您的秘书，您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。”
她侧身，从他身边走过。
霍行涧还是第一次，看到慕瓷素白脸蛋上这么冷淡的表情。
他沉眸，忽然抓住她的手，“慕瓷，你在闹些什么？”
慕瓷脚步顿了下，推开他的手。
“我得去趟医院。”
她抿唇，“有人需要我。”
即便慕夫人不喜欢她，她也必须去。
慕瓷走了两步，整个人被霍行涧近乎粗暴的拽住手腕，壁咚在了门框。
“慕秘书，你还有没有良心？”
他皱眉，“昨晚是谁照顾的你，直到你退烧？”
为了照顾她，他几乎一晚没睡。
今天一大早，他就去找霍迟取戒指去了。
两个人的距离很近，慕瓷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眼底的怒气。
“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
慕瓷不闪不避，对上他的眼睛，“霍行涧，你别忘了，我跟你只是一纸协议的关系，既然是协议，还希望你能干脆利落一点，不要拖泥带水，毕竟我充其量，只是你养的宠物，连正儿八经的情人都算不上。”
安静的酒店，有刹那间的寂静。
慕瓷推开霍行涧的手，转身打开车门，“我走了。”
砰地一声，房门关上。
霍行涧站在原地，眼眸沉敛许久，才仰头吐出一口气。
他摘掉眼镜，捏了捏眉心，给李缙打电话。
“送慕瓷去人民医院。”
慕瓷从酒店出来，李缙的车刚好就停在她前头，“慕小姐，霍总让我送您。”
慕瓷迟疑了下，没拒绝。
半个小时后，车辆在人民医院停下。
慕瓷走进病房的时候，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床铺。
她瞬间紧张起来，问在整理另一张床铺的护士，“您好，请问这件病床上的病人呢？”
“一大早就出院了。”
护士道，“好像是患者家属带走的。”
家属，肯定是慕父和慕母。
慕瓷冷静下来，站在走廊给慕母打电话，却无人接通。
她急匆匆走出医院，脚步却忽然停住。
医院门口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短发女孩，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，正朝着医院里面频频侧目。
慕瓷认识那个女孩。
宋芷。